回老家过年,一大家人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年夜饭,场面十分温馨。灶膛里的柴火烧得很旺,锅里煮的腊肉发出诱人的香。8岁的女儿喜欢烧火,她说烧火很好玩。母亲为女儿找来一个围腰,“柴有灰,穿上它,这样衣服弄不脏”。“嘭”的一声,灶膛里的竹杆爆了,女儿兴奋地尖叫起来。老爸笑呵呵地吟道:“爆竹声声一岁 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彤彤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年味就在一厨之间氤氲,诗意与炊烟飘满青瓦屋顶。
小时候过年,我也喜欢烧火,爱用烧火棍拨弄灶膛里的柴,火星直往外窜,火苗欢快地舔着锅底,映红我的脸,全身暧暧的。母亲打开蒸笼,我就赶快站起来看看,蒸气腾腾,肉香四溢,口水吞了一口又一口。烧火的同时还可以烧耙红苕。奶奶给我挑选了几个不太大也不小的红苕,太大不容易烧透心,就算烧透了心,红苕也烧糊 了一半。奶奶把红苕洗干净,用烧火棍在灶膛里刨一个坑,把红苕丢进去,再用灰埋好就行。过了半个小时,红苕就熟了,用火钳夹出来,皮微焦,很烫手。奶奶把 耙红苕放在㨮起的围腰里拍掉灰,然后递过我,“吃吧。”我迫不及待地剥皮,热气缭绕,香味扑鼻,吃得满嘴黑。伯伯笑着说:“苗子,吃了耙红苕要长耗耳朵哟!”那时候不懂耙耳朵,过后我摸摸耳朵,没耙呀。吓唬人呢!正想着,母亲给女儿也选好红苕了。女儿虽然已烧过几次耙红苕,但对过年烧耙红苕还是惦记了很久。小家伙乐呢!
蒸笼里蒸的是盘子菜和香碗。我小时候最馋盘子菜。那时家里只杀一头 年猪,猪肝猪肺猪肾猪心猪舌猪耳朵猪尾巴,还有一些排骨和瘦肉就腌来做盘子菜,也叫下酒菜,有客人来才吃。每样切一点,剩下的放在一个陶钵里。奶奶在正月 里常防着我们偷吃。一盘盘子菜摆在桌子中间像一朵花,特吸人眼球。一上桌,小孩们就瞅准了,等坐上席的长辈说声“请”,筷子马上伸向盘子菜。表弟到我家走 人富,不等“请”,而且光夹盘子菜。奶奶就教育他:“盘子菜是给老辈子们下酒吃的。”有慈爱的长辈就夹了一块排骨给表弟,对奶奶说:“小孩喜欢啃骨头,让 他啃。呵呵呵。”哪像现在年饭盘子菜好几盘,菜品也增加了,香肠、牛肉、酱肉、酱鸭、腌鱼……你喜欢吃什么,尽情吃。而现在讲究煲汤吃新鲜,盘子菜只有当 零食来吃才安逸。年饭后,耍了一会儿就拈一块来嚼,有儿时偷嘴的味道。偷嘴的味道才有过年的味道!
嗯,好香!原来是老爸新学的拿手菜——板栗煨土鸡熟了。板栗鸡端上桌,羊年的年夜饭就正式开始了。除夕夜,一家人在一起吃团圆饭,对千家万户来说是多么幸福的 事呀。给亲人盛上一碗鸡汤,献上诚挚的祝福。那一刻,年味如鸡汤一样香浓。(作者:四川省泸州市泸县福集镇龙脑桥中心小学校 何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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