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交融·交锋 ——中德建交45周年中德艺术家论坛在京举行

2017-08-02 15:11:44来源:海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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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棣:下一个问题想问王少军先生。我们知道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出现了许多激进的艺术表现形式,比如行为艺术、观念艺术等,这些激进的艺术形态一度引发了艺术终结的大讨论,同时似乎也表明绘画和雕塑这样的传统艺术媒介已经无法满足艺术家们的创作需求。当时“抽象”这种概念已经成为了一种正统。您觉得德国新表现主义所引领的传统媒介的回归还有具象的回归是否是必要的?

王少军:这个问题非常专业,这是当下大家都非常关注的核心问题。我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这个时间点开始说起。我59年出生,刚刚60年代,生命的历程决定了我在青年时期不知道世界的另一面发生的事情如60年代美国抽象艺术的诞生、对艺术的反叛,在成年后才有所认知与思考。而你的第二个问题,我想谈谈对德国表现主义与新表现注主义的个人认识,我个人对德国的表现主义到后来的新表现主义是不陌生的,因为最早在青年时期就收到它们的影响。比如说侨派,还有很多的版画、油画艺术家,但是我觉得很新鲜、能够接受,这种接受是指能够与其近距离地产生共鸣。我认为作为艺术家,安身立命或者说他从事的职业最本质的东西不是艺术本身,而是艺术家背后的生活,一个真实的生命历程,我从德国表现主义和新表现主义中感受到的更多是对生活的回归。

我到目前为止的艺术创作一直本能的或者更自觉地去把我所学的从西方或者中国近代近百年的学院艺术教育体系一直受西方的或者后来受苏联的影响,总的来讲他是外来的。尽管如此,当前存在的这么多的艺术争议,都在说中西方的不同或者对立,我倒觉得,无论是我多么陌生的一种艺术形式,我更多的还是绕过它去,看它背后的那个人,更像通过这个人去了解他的社会、他所生活的环境。今天的艺术家特别是青年人,在我能够关注到的地方,我会告诉他,你不要从作品的形式或者作品的外在形态入手,而应多了解这个艺术背后,它所包含的社会和“人”的内容、逻辑,他之所以在那,我们对这个的了解是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是合理的协调。

关于最近一段时间在中国出现许多新表现主义的艺术作品,似乎存在一种声音,觉得这是在西方已经过时了的一种艺术形式、一门艺术,或者说这门艺术是古老的艺术。但我发现,在中国,因为这种艺术跟中国人有关联,它跟今天中国的生活有关系。所以它并没有过时,人们接纳他并不是因为它古老不古老,我觉得核心的理由是,我关心我们现在的生活,所以我觉得我们从西方学来的系统的技术和艺术,中国的传统这一块,我们刚才大家都谈到,特别是徐里书记刚才谈到的,我特别赞成,其实中国的艺术,在有一个时期里,过多地打开了窗户面向世界。所以它有一点搁置了自己本原的,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传统特征。

杨起:非常赞成何种观点。我常年生活在国外,特别有这样的感受。

王少军:这个东西并不正常,所以我们今天能够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团队,有德国人有中国人,在一起做了一个小小的展览,一共才三十多件艺术作品,但我觉得这个活动有大的意义,我觉得它甚至关乎到一个我们这个民族,中国人今天怎么向世界去展示自己。尽管可能会有很多不足,但是重要的是交流,就说你的技术我们完全可以使用,我们的传统,我一定让你了解。这就是我们的一个使命。

徐里:我在这里也想表达一下我的看法,现在外国人对我的认识主要有两条不同的路线,一个是传统中国画,这完全体现的使我们自己的文化体系,而另一块更多是是西化的这一块,可能影响的比较大。

在中国画的发展过程中西方对我们影响也很大,现在中国画家的作品也已经完全不拘泥于过去。但人们的理解可能有错误,认为过去都超越不了,实际上每一代大师都在完成对过去的超越。我们看可染先生就在超越、潘天寿也在超越,每一个画家实际上都超越了他所在的那个时代,如果没有超越,在八大之后就不要在画了,怎么还会有齐白石?只是用什么文化、用什么样的观念来寻求契合。所以说中国画的发展在这一百年来存在断层,更多的是吸收外来,自己缺少更多的学习和认知。那这样在艺术家的内心和学养当中,学了别人的,忘了自己的,所以中国画也存在比较大的问题。中国画这些年在人物画上取得了较为长足的发展,过去人物画是我们的短板,并不是说我们不会画,我们古代人物画也画得很好,但反映现实、反映历史、反映当代的作品比较欠缺。但整体上中国文化的断层是肯定存在的,这个课还得补。

杨起:我插话一下,我们今天虽然是一个很小范围的讨论,是一个非常微型的活动,但是它会发生很大的影响。因为这个活动,确实到目前为止,我把我们这个展览的信息,一个星期以前,发给德国驻中国大使馆,大使馆在第三天,已经把这个消息放在官方网页上。究竟是我们影响了他们还是他们影响了我们,最后是历史给我们这个展览做了记录。所觉得这个活动第一站能够在北京做,第二站能够在德国做,历史的意义是非常非常大的。我相信,后面的后续会更加精彩,我建议中国美协也可以在今年做一个国际论坛,邀请德国和中国有关艺术家和学者,就把这个问题再谈一谈,非常有意义。德方非常支持,总领事馆已经表示到时将会派文化参赞到杜塞尔多夫参加我们的活动。

王少军:这个活动我觉得有一个背景,就是习近平主席刚刚出访德国,还有就是其实德国并不仅仅只有一个新表现主义,德国还有深厚悠久的历史文化,和中国差不多,这两个民族,很能够相近相亲。

杨起:他们能够领导世界。

喻棣:接下来这个问题就和现在老师们所讨论的非常相关,本来这个问题是想请张永海先生回答的,但是现在我希望大家都能畅所欲言。中国绘画注重写意精神,以形写神,不满足于再现客观,不受具象原形的束缚,而是在想象中发挥创造。这种写意精神,自古以来就贯穿在中国传统的艺术门类中。曾经有人提出,中国绘画的写意精神,就是西方绘画的表现主义,也有人对这种观点提出严厉的批评。这是一个很有争议的问题,在此我想问在座的各位老师如何看待这种争论?

张永海: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我也经常在思考,我经常画写意画,但我对德国的表现主义很早就有认识,从一开始打基本功的时候,就给了我很大的冲击力,同时,我又从中国传统的写意精神里找到了许多与德国表现主义相同的元素。实际上很多艺术,实在理论上不一样,但是在内心表达上,我觉得是一致的,因为艺术是情感的表达,不管用何种手段,不管用何种何种方法,这种情感是人类所共同的,是人性的诉求。我觉得这两个关系如果理顺了,我们就能够很好的理解德国的表现主义,以及我们自己的写意精神。

比如说今天上午,我抓紧时间去故宫看了“清初四僧”书画作品展,我强烈推荐我们德方的艺术家去参观。那些八大山人的作品,我觉得代表了我们中国传统写意精神的最高境界。但同时,刚刚徐里书记提到的,我们应如何超越这很重要。我们不能固守老祖宗的模式,而我们今天画展的这种形式就很有意思,融合和吸收外来的审美视觉因素和内在的思想观念,起很多化学反应以后,不知不觉融入我们的血液中,形成创作条件。我觉得这是潜移默化的,这是我们目前值得思考且应该不断去追问的文化命题。艺术绝对没有终极答案,艺术是不断向前推进,一代代把自己的情感诉求能够最大化的去表现,这就是人类精神能够一代代传递、超越的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喻棣:谢谢张永海先生。由于时间关系,我们今天的讨论在此暂时告一段落,其实我们今天的讨论的问题已经不止仅仅局限于中德艺术之间的交流,更有如何面对传统来进行创新。虽然只是一个小型的讨论,但这个我们讨论的问题十分有意义,这个论坛应该是我们美术史上非常重要的一刻,谢谢大家今天的参与。

责编:贾雯帆、朱惠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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