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施文化旅游产业精准扶贫后,拉萨达东村从一个贫困村变为乡村旅游胜地。 新华社记者 普布扎西摄
各族群众获得感不断增强
本报记者 袁 泉 鲜 敢
“从我们村里到拉萨市,开车只要20来个小时,要是在西藏和平解放前,只能步行和骑马,要走1个多月。”西藏昌都市江达县的岗托村是西藏和平解放第一村,81岁的村民泽旺平措坐在家门口,望着317国道上川流不息的车流感慨道。
公路通车里程从0到9.78万公里,迈入“高速时代”
西藏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地广人稀。旧西藏没有一条像样公路,传送文书靠驿站,雅鲁藏布江上没有可以通车的桥梁,从康定驮运货物到拉萨,行程要两个月以上。
要致富,先修路。对生活在12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西藏各族群众而言,这句话有着实实在在的意义。“交通问题解决了,商贸物流问题就解决了,旅游问题就解决了,致富问题也就解决了。”西藏自治区交通厅副巡视员孙波说。
1954年12月25日,举世闻名的川藏、青藏公路同时通车,创造了人类公路建设史上的奇迹。以“两路”建设为起点,西藏建立起以公路、铁路、航空、管道为主的综合交通运输体系,目前全区通车里程达9.78万公里,所有县通公路,乡镇、建制村通达率分别达到99.86%和99.82%。
更值得一提的是,2011年7月17日,拉萨机场高速通车,西藏迈入高速公路时代。目前,西藏有高等级公路660公里。
“以前一说起要去阿里,大家都觉得头疼。1600多公里都是砂石路,大车要开七八天,越野车也要跑三四天,路上必须带上干粮和水,因为常常开一天车都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开卡车经常从拉萨跑阿里的货车司机罗布次仁说,如今阿里地区已经有多条公路通达,还有往返拉萨等地的固定航班。
交通的改善,为西藏自治区加快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动力。2018年,西藏地区生产总值达1477.63亿元,连续26年保持两位数增长,按可比价格计算,比1959年的1.74亿元增长了约191倍;农牧民可支配收入连续16年实现两位数增长,西藏发展进入最好时期。
望果节上,曲水县达嘎镇举行传统牦牛比赛。 新华社记者 普布扎西摄
电力先行,工业化、农业现代化和城镇化得到长足发展
“为啥树干立在路旁,上面布满了‘蜘蛛网’?电线杆子行对行,纳金日夜发电忙,接起线来家家亮,拉萨日夜放光芒。”这首广为传唱的《逛新城》,反映出民主改革后拉萨城市面貌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
和平解放前,西藏仅有一座125千瓦的小型发电站,发出的电仅供少数上层贵族专享。1960年,纳金电厂建成发电,拉萨普通市民首次用上了电灯。此后,羊湖、狮泉河、藏木等水电站,羊八井地热电站, 以及众多的光伏电站相继建成。
地处高原的西藏,水能和光热资源丰富,全区水电可开发容量为1.4亿千瓦,位居全国之首,光伏、风电等新能源可开发容量约5亿千瓦,是国家确立的“西电东送”接续能源基地。
“如今,西藏以水电为主,油、气和可再生能源互补的综合能源体系基本形成。同时,西藏抓住建设清洁能源基地的发展机遇,加快推进‘西电东送’接续基地和辐射南亚的能源基地建设,不断壮大清洁能源产业。”西藏自治区发改委负责人说。
交通和电力等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让西藏工业化、农业现代化和城镇化获得长足发展。60年前几乎没有城镇可言的西藏,如今近1/3人口生活在现代祥和的城镇之中。
经过艰苦奋斗,西藏农牧业彻底走出了靠天吃饭、靠天养畜的困局,建立起一个包括能源、建材、机械、采矿、轻工、食品加工、民族手工业、藏医药等20多个门类的现代工业体系,工业增加值从1959年的0.15亿元增加到2018年的114.51亿元。第三产业蓬勃发展,全域旅游快速推进,10多万农牧民借助旅游业增收致富,商贸物流、金融保险、电子商务、物流配送等新业态发展迅速,正成长为新的经济增长点。
民生发展是目的,各族群众有了满满的获得感
“我们喜马拉雅山南麓,以前一到雨季就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现在的房子,既结实又暖和,大家开小卖部、跑运输、做生意,生活变化翻天覆地。”山南市洛扎县拉郊乡拉郊村村民扎西桑珠做梦都没想到能过上这么舒心的日子。
拉郊村距离县城112公里,是洛扎县最偏远的村。长期以来,村里人只能靠砍树制作木器到邻乡换粮食。2018年年底,拉郊村村民统一搬进了两层独家独院新房。
“公路通到了家门口,不仅是新鲜蔬菜肉蛋随时能买,淘宝上买的商品也能快递到家。”扎西桑珠的小女儿白玛次珍在上海读大学,自从村里通了电话和网络,离得再远她也能跟家里视频通话。
拉郊村的巨变,是西藏脱贫攻坚、民生改善的一个缩影。2013年以来,西藏累计减贫约71万人,贫困发生率由2012年的35.2%下降到2018年的6%以下。
和平解放初期,由于经济落后、医疗条件差等因素,西藏人均预期寿命只有35.5岁。60多年来,西藏各族人民的生活条件全面改善,人均预期寿命已提高到了70.6岁。
教育是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重要抓手。1985年,西藏开始对农牧民子女和城镇困难家庭子女实行“三包”(包吃、包住、包基本学习费用)政策,此后18次提高标准,“三包”范围不断扩大,保障水平不断提高。2012年起,西藏全面落实15年基础教育免费“三包”政策。2018年,西藏人均受教育年限达到9.55年。
“西藏民主改革60年来,城乡交通、住房、医疗等条件得到极大改善,各族群众有了真真切切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如今正与全国人民一道阔步迈向全面小康社会。”西藏自治区民政厅副巡视员索朗洛果说。
曲松县曲松镇琼嘎村地里干活的农民。 本报记者 邓建胜摄
吉隆口岸车马喧
本报记者 琼达卓嘎
清晨,西藏日喀则吉隆口岸还未开门,数十辆尼泊尔货车已排起长龙,等待验放过关。而在停车场里,二十几个等待出关的欧美游客正热闹地交谈着西藏之行的印象。
吉隆,在藏语中意为“欢乐村”,南与尼泊尔接壤,处在喜马拉雅山中段南麓狭长的深谷地带,历史上就是重要的通商口岸。1961年国务院批准吉隆口岸开放;1972年,国务院批准吉隆口岸为国家二级通商口岸;1978年,吉隆口岸被国务院确定为国家一类陆路通商口岸;上世纪80年代初,由于口岸基础设施建设滞后等诸多因素,口岸功能基本停滞。
“那时候我们大多是物物交换。现在这里边贸繁荣起来了,峡谷里商店、茶馆应有尽有。”56岁的吉隆镇吉隆村村民白玛,上世纪80年代初就在镇上做边贸生意。
中尼经贸交往密切,互补性强。2015年相邻的日喀则樟木口岸因地震关闭后,吉隆口岸迅速繁忙热闹起来。目前,吉隆口岸已进驻商贸公司26家,报关公司7家,物流公司7家。据吉隆县县长胡红介绍,总投资4250万元、建设面积1.2万平方米的吉隆口岸国际边贸市场已完成运营企业的招投标工作,市场第一期工程能提供100多个交易摊位。
农牧民吃上了旅游饭
本报记者 鲜 敢
盛夏的雅鲁藏布大峡谷尚有些寒意,到此观光的游客络绎不绝。沿着雅鲁藏布江的派镇索松村、吞白村,村民自发办起的家庭旅馆就有28家,旅游业成为当地群众的重要收入来源。
走进“公尊德姆农庄”,32岁的老板德吉旺姆正在为四川来的几位游客准备午饭。“早先进出大峡谷的路还没修起来,运输货物全靠人背马驮,就更没有人来旅游了。”
德吉旺姆外出闯荡多年,攒下了一套生意经。2016年,德吉旺姆回到吞白村,发现虽然村里处在观看大峡谷和南迦巴瓦峰的最佳位置,但没有旅游设施,留不住游客。在村“两委”的支持下,有78间客房的农庄去年3月开始营业了,如今“一房难求”。
“县里不仅帮我解决了资金,还开展旅游服务技能培训。我们的服务员都很专业。”德吉旺姆说。近年来,米林县积极争取产业发展资金及国家扶持资金,通过建设文化活动广场、停车场、售卖摊位、旅游厕所、景区观光台等旅游基础设施,增加了村庄旅游的吸引力。
旅游业为当地提供了更多就业岗位,拓宽农牧民增收渠道。数据显示,西藏自治区目前已有10多万农牧民们像德吉旺姆一样吃上了“旅游饭”。
公路在西藏大地上延展开来。 人民视觉
不让农牧民因病致贫
本报记者 袁 泉
“醒了,醒了!感谢解放军!感谢医生!”7月20日中午,躺在西藏昌都市丁青县人民医院外科病床上的牧民次旺塔孜,手术结束、全麻清醒后的身体稍稍有些虚弱,微微睁开双眼。陪护在身旁的父亲其嘎扎西激动地感谢着医护人员。
就在两个小时前,来自北京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的医疗队专家和丁青县人民医院医务人员一道,为这位阳光帅气的小伙免费进行了肝包虫病的根治性手术。
次旺塔孜今年21岁,家住距丁青县城120公里、海拔4600米的丁青镇丁青村巴江沟牧区。2017年,次旺塔孜在由县疾控部门组织开展的包虫病筛查中,被查出患有肝包虫病。今年6月25日,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援藏帮扶医疗队抵达丁青县。医疗队专家携带便携式B超等医疗检测设备,驱车3个多小时赶到次旺塔孜的家里。确认了他的病情后,医疗队队长朱震宇建议他尽快进行手术。
包虫病是一种人畜共患寄生虫病。在其常见类型中,泡型包虫病是高度致死性疾病,被称作“虫癌”。一旦发病,患者肝、肺、脑及骨骼等几乎所有器官和组织都会被损害。2017年,国家有关方面和对口援藏省市先后派出近500名专家进藏投入筛查工作,按照“县不漏乡、乡不漏村、村不漏户、户不漏人”的目标,检出病例近2.7万例。为了避免患者因病致贫,包虫病患者筛查及治疗所需的全部费用均由中央财政支付。
《 人民日报 》( 2019年08月02日 11 版)
责编:夏夏、张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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