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接近撒哈拉,还是在苏丹,最有印象的是那里的白沙,大粒,半透明,有光泽,少有色彩。有一次初步踏勘一个在撒哈拉地区的井场,早8:00上路,由于雨季,又加原始土路,经历了一段走走停停、误车拖车、挖土清淤、砍枝垫辙的崎岖,一天驾驶近12个小时,晚10:30回到营地,很好奇腿怎么有点不听话啦。
暴雨季节,地总是湿软的,各种植物茁壮成长,各种动物也因此而活跃地来到地面,最有生机了:各种花儿争相怒放,绚烂多姿,各种鸟儿美丽而优雅,婉转啼鸣,牧民们的牲畜脊背上都闪着光,不经意望去有种波光荡漾的感觉。
有点偏爱暴雨的情景,雨点如铜钱大,满地的水泡,很快的场地内便有溪水潺潺了,不禁想起那首“下雨啦,冒泡啦…”的儿歌。
初次听到“沙漠玫瑰”,那是一种植物,枝叶稀疏,枝干肥硕而柔软,内部饱含水分,开花时节,远远便是一团火,近了方见他的清新,精致和奔放,若人怜爱。
开车常遇蝗虫雨:硕大的蝗虫扑面而来,个头巨大,风挡被拍出震撼人心的砰砰声,有时需要停下来一会儿才能躲过去。
那里的雷电很是不同,雷声震耳欲聋,感觉离得很近,闪电不象国内见到的那样闪悬在空中,而是拔地而起,直刺向天空—闪电是从地平线而起的,好像有根似的。
相对于雨季的繁茂与生机,那里的撒哈拉也有干季的原始特点:突然间,没来由的漫漫黄沙铺天盖地而来,沙尘暴经常光顾,只是严重程度不同,交通必须减速,甚至作业暂停都是常有的。
那里的驴子随处可见,到处游荡,随意使用,但有一条不可屠宰——有次井队为了改善伙食,到当地百姓那里准备买头驴,一切都谈好了,当听说了买驴的目的后坚决不卖啦,几乎闹成个笑话。
也曾经闲暇时野外徒步,对一草一木,蚂蚁山,面包树,变色龙,珍珠鸡,猴子,巨蜥,鹿,不知名的一切一切的感叹与暇思。还有红色的树胶林,光亮闪烁的喷发岩地貌,随处可见的、死去多年的高大树木留下的、光溜溜的整株树干和枝桠直刺刺的伸向蓝天—高温少雨的地区,不易腐烂,就那样兀自挺立着,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常见逐水而居的牧民搬迁,全部的家当不过一两头牛的负担巴啦,所有人骑在骆驼或牛背上,儿童也有放在牛负载的框里的,悠悠荡荡,铃声悠远,一幅唯我独闲的景象。当然随着石油勘探的进入,许多牧民在石油基地附近定居了下来,我们给他们打了水井,帮助建村庄和集贸市场等。
再次接近撒哈拉,是在阿尔及利亚,撒哈拉延伸到这里后已有了很大不同,基本没有雨季,烈日炎炎,干涸苍凉,不变的是沙海漫漫,戈壁茫茫,沙暴连连。
这里也有“沙漠玫瑰”,不过不是植物,而是一种在沙漠中形成的硅酸盐结晶体,形态各异,精致而不失天然,充满情趣和别样的韵味。
撒哈拉在这里比我在苏丹见到的要热的多,车辆的密封受到严格考验,工人们上岗都头戴面具帽--从头顶套下,只留眼睛在外面——又热又干燥啊。
如果瓶装矿泉水留在了风挡前,不一会瓶子就产生形变,好热啊!不经意喝一口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的—好烫啊!
少有下雨的撒哈拉虽然干枯苍凉,但仍不乏生命的迹象,先是椰枣在这里生长的很好,枣子的品质很高,那可是大部分当地土著的全年希望。再干枯的地带也有生命,不得不令人惊叹动植物的神奇适应能力,就比如沙漠蜥蜴,还有不知名的鼠类和飞禽等,总会时常光顾我们的驻地。井队搬家时,房子下面总能见到这些动物,一簇一窝的、或东奔西逃的。
沙漠植物多带刺,很多种植物是棒形叶,有时干脆分不清枝干和叶子—也许嫩时是叶子,老了就成枝干了。
由于这里的撒哈拉少雨,干旱季节的特点更为明显,沙尘暴多发,季节又长,是漫天遍野、铺天盖地、难分昼夜的那种,沙尘暴的日子里,床被是别想干净了,即便餐饮也难避砂子的,生产停工好几天的都有过。
当然最难忘是那些留在撒哈拉战斗的日日夜夜,不能忘路边树荫下野餐的豁然与愉悦,不能忘经过日夜煎熬井下事故解除后轰然倒塌般的喜悦与激情释放,不能忘暴雨季节的夜晚,冒雨突击排洪修路的情景,不能忘雨夜里忐忑焦急的、又有点战战兢兢的长途跋涉接应晚归的同事。也曾经出长途,偶到不熟悉的施工队伍处借餐,也有路上车辆抛锚时,得到中国人帮助的激动情怀。
随着我国海外石油事业的不断拓展,我的海外经历也在不断丰富,有之初的激情满怀,朝气蓬勃,风风火火,也有现在的处变不惊,成胸与然,舍我其谁的顽强与执着。工作的同时结识了不少好朋友,好同事,听他们讲一讲国内国外、天南地北的奇闻趣事,不过开怀,不过长知识,但真的很难得,有犹在耳也。
我幸运我是这其中的一员。(马俊峰)
责编:季冉冉、张阳

赞

踩

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