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布龙老汉以前是做啥的？
有人猜：给人开车的；有人猜：食堂的大师傅；有人猜：放羊的……
可唯独没人猜出：他曾当过县长、州长、副省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说他是放羊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确实是放羊娃出身，“西部歌王”王洛宾就在他的家乡青海省海晏县写出了传世名作《在那遥远的地方》。即使今天，他的女儿女婿仍在金银滩草原放牧。有人曾劝他给女儿女婿安排个工作，把老伴儿的户口转进城镇，他始终不答应。
1992年，尕布龙从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位子上退了下来。大家以为，这个66岁的“老黄牛”终于要颐养天年了。可谁也没想到，尕布龙主动请缨担任西宁“南北山绿化指挥部”常务副总指挥。
南北山，分列西宁老城南北，延湟水绵延百余公里。土质是栗钙土、羊脑石，寸草难生。人在山上不大一会儿，嘴里、耳朵里、鼻孔里就全是土。
在这样的山上种树，谈何容易！
尕布龙发誓：不把树种满荒山，绝不下山。
这位“常务副总指挥”，不是挂个名、视个察、讲个话，而是从此吃住在山上，拄着棍子、扛着锄头与大家一起干。
“有一次，他带着我们在韵家口苗圃挖树苗，收工时工友却发现尕主任不见了，大家急忙四下寻找。”工友张奎回忆，“在一处不起眼的地埂上，我们找到了尕省长，原来他干了一天活，靠到地埂便睡着了，身上、脸上滚满了沙土，大家站在那，谁也没说话，眼里全是泪……”
北山韵家口，指挥部办公室旧址、尕布龙曾经住过的宿舍，是一间10平方米的砖瓦房，地上铺的也是砖，墙面拿白灰涂着，一张木板搭在两张长凳上，就是尕布龙的卧床。
就这样，他带领干部群众栽植苗木40万株，成活率达到85%以上。
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病房面对着西宁城的北山，他天天念叨的仍是“种树、种树、种树……”
那些活下来的树，成了尕布龙留给世界的丰碑。尽管尕布龙去世已经10年了，西宁市民节假日到郁郁葱葱南北山风景区游玩时，仍会念叨那个尕老汉。
（记者 姜峰 刘少华）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1年02月02日 第 01 版）
责编：陈亚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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