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把我们“包围”——扶贫笔记56

2019-11-27 10:20:39来源:海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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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前灯火欲黄昏。

第一次到山前村的时候,还没到黄昏。

下午的阳光很灿烂,不过并不暖和。

第二次到山前村的时候,是在上午。

村子里静悄悄的,村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第三次到山前村的时候,还是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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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山前的感觉,比前两次都要浓厚。主路旁立着一块大石,上刻山前村,大石后是一座宽阔的桥,桥下的河很宽,据说以前可以走小轮船。此时已值隆冬,两旁等待春天的芦苇在风中瑟瑟作响。过了桥,是一条笔直的道路,道路尽头便是一座村落,村子后面衬着的就是黛色的山。这村子很长,沿着山的走势绵延着。村子里的基本构造比较简单,一条长长村路,两旁是民房。村子里很干净,白墙红顶的房子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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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一座村子就要走进去,入户,进入到村民的生活中去。

到史绍云家时,太阳又往下落了些,斜斜的阳光照在院子里的墙上,反射到院子里整齐的玉米堆上,也反射到鸭棚里的大鹅身上。看的出来,这家的主人很勤快、很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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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绍云今年72岁,满族,他很早就得了半身不遂的病,他家2013年被列入建档立卡贫困户,2017年脱的贫。他的致贫原因填的是因病和缺乏劳动力。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不过现在都分家了,户口上就是两人儿,他和老伴儿冯玉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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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进门见到的不是史绍云,而是冯玉芝。站在堂屋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家里不算富裕,但应有的家具还是全的,这时,听到右手里屋的声音,一位老人掀开门帘。

她脸膛有些黑红,脸上的皱纹很多,眉头处很深,身体比较单薄,穿着一个暗色的普通布面棉褂,看到我们她有些迟缓地笑了笑,两个手下垂着,手指分别攥着两个袖子的袖口,紧紧地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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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她的许可,我们进了里屋,炕上有个三岁左右的孩子正在呼呼大睡,屋子里有些凉,可孩子脸还是红扑扑的。按照经验,我用手一摸炕,炕面不热,但也不凉,还有些微的余温。炕,确实是解决北方农村过冬问题的一大“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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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得要命,平时我们都锁上院门,因为我根本追不上,一转眼就跑没影了。看他,真累。”说这句话的时候,老人脸上却反而绽出了笑容,脸上那一层层的皱纹也绽开了些。我说,不过您还是高兴吧,“是啊,你说的没错,高兴,其实也不觉得累!”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我赶紧说,咱们这么说话会不会吵着孩子,她说不会,这孩子能闹能吃,沾枕头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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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孩子,又掀开炕褥一角,发现一共有两层,一层是薄薄的褥子,一层是毡垫儿,想着炕烧起来的时候,这厚度确实够了。炕上还有个塑料马,那是他的玩具吧?他在做什么梦呢?是刚才在院子里打滚儿的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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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厨房看看,看看旧炉子,看看熬菜用的大锅,再看看堂屋的边边角角,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感觉一切都很熟悉。是那个玩儿困熟睡的孩子,还是站在一边看着他的奶奶,还是那面大炕,还是那可以烤土豆的炉膛?走进生活,变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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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这样,冯玉芝也随便了起来,她紧攥着袖口儿的手指也松了下来。我们开始坐在另一个里屋聊了起来。这时,史绍云回来了,也掀开帘子进来加入谈话。窗外渐渐暗了下来,冬天的味道,伴着大白菜的味道在这间高大结实、看着有些气派的屋子里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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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以前住的是土坯房,一下雨,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后来危房改造,住上了这么好的房子,现在政策真好,感谢党感谢国家。冯玉芝说得很实在:要不是住上了这么好的房子,二小子到现在不还是说不上媳妇儿。他们家二儿子三十多才结婚,这在农村算晚的了。冯玉芝看了看我,问我孩子多大了,我说两岁,她就说,城里三十多不算晚。我笑了,大伙儿都笑了。

我们坐在那儿聊着,一会儿有人出去,一会儿有人进来,就像过年间的村子:串门儿,家家户户来来往往,聊着谈着,生活就这样在四周紧紧把我们包围。(图文/杨一枫)

(作者简介:杨一枫,人民日报主任编辑,海外版总编室副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在河北省滦平县挂职任县委常委、副县长。)

责编:张荣耀、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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