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大会堂“部长通道”上那五分钟停留

　　人大全体会议前后，大量记者云集人民大会堂北大厅“部长通道”。（中国经济网记者李焱/摄）

　　3月9日下午，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第二次全体会议前后，共有10位国务院组成部门、直属机构、办事机构的“一把手”在人民大会堂北大厅“部长通道”上接受了记者采访。其中安监总局局长杨焕宁就深圳滑坡事故和天津港爆炸事故调查情况做了回应，成为一大焦点。

　　近几年，采访全国人大会议的记者发现，每次全体会议前后，在“部长通道”上采访，效率越来越高，含金量越来越足。当然，这样的变化也有一个过程。为此，中国经济网记者专门走访了大会新闻中心的工作人员，对“部长通道”背后的“故事”一探究竟。

　　“部长通道”实为“列席人员通道”

　　人大举行全体会议时，国务院各组成部门的“一把手”都会列席会议。他们从人民大会堂的北门进入，穿过北大厅，进入会场。会议结束后，再按原路返回。因此，每次全体会议前后，都有大量记者云集在北大厅，把守着这条“部长通道”，对各部委的“一把手”展开围访。

　　据中国经济网记者了解，所谓“部长通道”，实际上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叫法。全国两会期间，凡是人大的全体会议，人大代表都从人民大会堂东门入场，包括各部委“一把手”在内的列席人员则从北门进入。而政协全体会议，政协委员都从东门入场，开幕会时各部委“一把手”等列席人员也从北门进入。

　　由此可见，每次会议的正式参加者都是由人民大会堂东门入场，而列席人员则统一由北门进入。从北门到会议大厅之间，北大厅这一段200余米的红地毯，实际上是“列席人员通道”，部长们也只是“列席人员”中的一部分。北大厅的人流峰值，出现在人大举行全体会议而政协委员也列席的时候，2000多名全国政协委员与各部委“一把手”等列席人员一同从这里走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从“拦部姐”到“代问哥”

　　在北大厅拦部长，新闻报道虽然丰富了，却给大会堂的秩序造成了一定混乱。特别是人大全体会议政协委员列席的场次，委员和部长们同时从北门进入，北大厅人员密集，记者们“围追堵截”部长，也带来了一些危险隐患。2007年全国两会期间，记者就曾亲见一位部长被记者们团团包围从会议大厅一步一步缓慢挪动到大会堂北门，连到存衣处取外套都十分困难。

　　2008年，为了改善采访秩序，大会新闻中心在记者与“部长通道”之间拉起了一条隔离线，同时设置了摄影台、话筒架和音箱。全体会议前后，每有部长经过时，记者们纷纷呼喊部长的名字请其留步，成为大会堂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2010年起，由记者们推举或自荐产生的个别记者获准越过隔离线，进入“部长通道”帮大家邀请部长受访。承担这个光荣使命的一般都是女记者。新闻中心工作人员对中国经济网记者介绍称，这主要是考虑到部长多为男性，面对女记者的邀约，不好意思拒绝。2013年，一位女记者因在一天之内拦下了10位部长而被同行授予了“拦部姐”的名号。

　　然而，仅仅一年之后，几位“拦部姐”就相继“失业”了，因为有越来越多的部委“一把手”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主动来到集体采访区回答记者们的提问。不仅如此，新闻中心的工作人员还主动归纳记者们提出的问题，针对热点，代记者发问部长，以尽量提高效率，避免传话筒浪费时间。就今年已经进行的两次全体会议前后的提问来看，其中不乏一些敏感问题。这位经常替记者们发声的工作人员，一时之间也成了大家心中“最可爱的人”。

　　“部长通道”成“权威发布台”

　　越来越多的部长主动走向媒体，离不开大会新闻中心的积极协调。据中国经济网记者了解，每次全体会议前几天，新闻中心就会与各个部委联系，征求列席人大会议的各位“一把手”的受访意愿。对于愿意在“部长通道”上接受采访的部委领导，新闻中心会与他们协调到场时间，避免“扎堆”、“撞车”，同时也使每位领导的受访时间尽量平均。

　　现在的部长好不好约？新闻中心工作人员对中国经济网记者明确回答：好约！而且，有的部委在全国两会前就主动联系新闻中心，询问今年在大会堂北大厅是否仍有集体采访的安排。正是缘于新闻中心的细致工作、各个部委的积极配合，才实现了一次全体会议前后有10位左右“一把手”集中接受记者采访的“盛况”。

　　随着“部长通道”集体采访区的愈发制度化，越来越多的权威消息也开始在这里发布。在“部长通道”上接受采访，时间非常有限，每位部长只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因此不可能像在新闻发布会上那样慢条斯理、长篇大论，而必须言简意赅，为记者们提供“干货”。比如2014年全国两会期间发生了“马航失联”事件，许多最新消息都是由民航局局长李家祥在“部长通道”上发布的。又如本文开篇所述，今年3月9日，安监总局局长杨焕宁也在这里就深圳滑坡事故和天津港爆炸事故调查情况回应了社会关切。

　　部长与记者的“约会”“不见不散”

　　2月19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人民大会堂主持召开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习近平指出：“领导干部要增强同媒体打交道的能力，善于运用媒体宣讲政策主张、了解社情民意、发现矛盾问题、引导社会情绪、动员人民群众、推动实际工作。”

　　2月14日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李克强总理则明确要求国务院各部部长、直属机构主要负责人都要主动召开或出席新闻发布会。17日的常务会上，他再次重申这一要求：“‘现代政府’，一个很重要的标志，就是要及时回应人民群众的期盼和关切。”

　　在这样的背景下，各个部委的态度也越来越开明，“一把手”纷纷主动走向“部长通道”上的发言席。3月5日人大开幕会那天，由于时间关系，交通部长杨传堂没能深入回答关于“堵车”的问题。工作人员宽慰记者们“以后还有机会”，杨传堂也表示如有机会愿意再接受大家的采访。9日下午，杨部长果然如约而至。又如另一位部长，3日下午政协开幕会前正在“部长通道”上接受采访，会议预备铃突然响起，无奈只能终止回答，匆匆进场参会，离开采访区时向记者们承诺“以后再找机会”。4日，这位部长的工作人员就主动与人大会议新闻中心联系，希望在5日人大开幕会前后安排部长继续接受采访，以尽快履行承诺，避免对记者们失信。

　　据中国经济网记者了解，由于今年全国人大会议仅剩两次全体会，而有意愿在“部长通道”上接受采访的“一把手”很多，有点排不开了。因此，新闻中心正积极协调，争取在3月14日政协闭幕会前后也安排几位部长接受记者采访。

　　为了大会堂“部长通道”上那五分钟停留，新闻中心、各部委、媒体记者都付出了积极努力。如今，这条“部长通道”已经成为各部委和媒体之间的一座沟通桥梁，相信它还将继续见证中国政府执政理念的愈发开放和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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