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二四年巴黎奥运会开幕当天，方笑芬武术俱乐部的学员在巴黎拉德芳斯大拱门前表演武术。
方笑芬经营的法国东方武术学校学员在当地节日活动中进行武术表演。
本文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巴黎奥运加油！”最近，在法国武术俱乐部“东方武术学校”的训练室，法国国家武术队教练方笑芬和法国学员们一起录制视频，用中文喊出对中法奥运健儿的支持。“这些学员都愿意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中国的友好，他们中有很多人是不折不扣的‘中国迷’。”方笑芬笑着说。
在法国教授武术30多年，方笑芬一直希望通过武术打开法国人认识中国的窗口。从参加法国武术赛事，到执教法国国家武术队、担任国际武术联合会裁判，再到经营自己的武术俱乐部、培养女儿继承武术事业，方笑芬的武术“晋级”之路，也是她用武术搭建文化桥梁的过程。她说，自己见证了许多法国人因为练习武术而爱上中华文化，希望继续帮助更多法国年轻人了解武术，爱上武术。
热爱比赛，一路“晋级”
在法国武术公开赛获得拳术、剑术两枚金牌，连续5届夺得法国武术锦标赛冠军，在新加坡新秀国际武术大赛上摘取杨式、陈式太极拳两枚金牌……翻阅方笑芬的履历，这份集合各类武术赛事奖牌的清单十分亮眼。
从6岁跟随父亲习武，到在温州体育运动学校进行专业学习，再到20岁随父母移民法国，出生于浙江省温州市的方笑芬来到法国后，没有放下从小热爱的武术，而是开始了她在法国的武术“晋级”之路。
“1988年，我刚到法国的时候，‘武术’对许多法国当地人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词汇。许多人知道‘中国功夫’，但对‘中国武术’的具体内涵并不了解。我一边在当地的运动俱乐部保持练习，一边参加法国的各类武术比赛。我当时法语还说得不利索，就到处参加比赛，也不怕输，只觉得这是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方笑芬回忆，“我当时想的是，只有通过比赛成绩才能让法国人看到中国人的武术水平，最直观地感受到中国武术的魅力。”
在不断参赛的过程中，方笑芬在法国武术界有了一定知名度，她的亮眼成绩也获得法国国家体育部的关注。2011年，方笑芬受聘为法国国际武术队教练。方笑芬执教期间，法国武术队在2012年欧洲武术锦标赛夺得刀术、太极拳等项目的4个冠军，将法国队成绩提升至欧洲团体前三。同年，在中国澳门举行的世界青少年武术锦标赛上，法国队夺得枪术项目世界冠军，这是法国夺得的首个武术世界冠军。2013年，方笑芬被正式任命为法国国家武术队总教练。
对于自己执教武术获得的荣誉，方笑芬谈得更多的是法国武术爱好者的努力和热爱。“跟在中国练武术不同，法国武术练习的场地、设施和训练条件相对简陋，但法国当地的武术爱好者都非常有动力，坚持努力训练。作为专业教练，我们能指导他们发挥各自的体能特长，编排创新动作，形成自己特有的风格和比赛竞争力。”方笑芬说。
推广武术，搭建桥梁
如今，56岁的方笑芬不仅在法国国家武术队执教，也担任国际武术联合会的国际级裁判，同时开设多家武术俱乐部，学员数量超过200人。除了这些体育工作，方笑芬也热衷于通过在法国学校进行武术表演、交流、举办武术公益培训等方式，向法国民众推广武术。
“在我的武术俱乐部学习过的学生有上千人，男女老少都有，绝大部分是法国人。他们平时从事着不同工作，到周末就聚集在武术俱乐部，有的人还携家带口一起来。”方笑芬说，目前，她的俱乐部提供多种类型的武术培训。长拳、南拳、太极拳、剑术、刀术、枪术、棍术、八卦掌、鹰爪拳、螳螂拳……不同的武术细分类别，为不同需求的法国学员提供多样化的武术培训。
在教授武术的过程中，方笑芬经常被法国人对武术的热爱感动。有的父母为了送儿子来练习1小时的武术，驱车单程1小时，依然每周坚持；有的武术爱好者带动妻子、儿子、孙子逐渐都爱上武术，到俱乐部练习武术成为他们的家庭娱乐项目；有的孩子在学习武术的过程中，学会了不少武术专业用语的中文词汇，由此爱上学中文；有的老人因为喜爱太极，爱上了中华文化，经过钻研学习成为茶艺师……在方笑芬的武术俱乐部中，武术成为连接法国学员和中华文化的一座桥梁，越来越多法国学员因此对中国满怀憧憬和友好。
2018年，方笑芬组织了一批俱乐部学员到家乡浙江省温州市体育运动学校进行武术交流，10多名学员中有工程师、老师、医生等从事不同职业的武术爱好者，他们在温州爱上吃馄饨、年糕，学习中国武术传统招式，逛温州博物馆，还在大街小巷“买买买”，把富有中国特色的各类手工艺品带回法国送给朋友。
“回到法国后，他们都非常热情地给朋友推荐中国，向身边朋友介绍中国的发展面貌、中国人的友好和中国丰富的美食，他们把中国的美好记在心里，忍不住要说给别人听。”方笑芬说，“有的学员跟我说，这次旅行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经历。听到这么高的评价，我内心非常感动。”
传承根脉，憧憬赛场
最近，在温州大学体育与健康学院，方笑芬带着17岁的女儿、武术爱好者方乐芳与温州大学武术队的学生们进行了一场轻松愉快的武术交流，切磋太极拳、南拳、少林拳等武艺。作为专业武术教练和裁判，方笑芬在不同拳法的交流中，对温州大学的学生竖起大拇指，也提出自己的建议。
“这些年轻人都很上进，很努力，也很有礼貌，这些都是中国武术精神的一部分。”方笑芬说，“武术让人保持活力，也让人变得自信勇敢，这也是我希望女儿从学习武术中习得的宝贵品质。”
出生于2007年的方乐芳从小就在母亲方笑芬的耳濡目染下熟悉武术，近两年来在各大国际武术赛事上崭露头角：在世界传统功夫锦标赛中取得一银两铜，在欧洲武术传统锦标赛中获得一金一银，在法国少年太极拳比赛中摘得金牌……方笑芬认为女儿与武术的结缘属于顺其自然。
“方乐芳一直生活在法国，我的丈夫是法国人，我一直希望女儿不要忘记自己身体里潜藏的‘中华文化基因’。”方笑芬说，她教女儿从小学习中文，带女儿学习中国武术，送女儿参加“寻根之旅”夏令营，并把女儿送到温州进行一整年的学习和武术训练，就是希望她能传承好中华民族的文化根脉。
如今，方乐芳是法国华二代创业协会的会员，接下来将参加新加坡世界太极拳锦标赛。“通过在各地参加武术比赛，她更独立了，也更自信了。无论她的武术之路会走多远，我相信这段习武经历会带给她终身的精神财富。”方笑芬说，“或许有一天，我和女儿以及更多俱乐部学员会共同出现在赛场上。武术让我更年轻、更有激情。我憧憬着60岁还能带学员们参加比赛。”（本报记者 高 乔）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4年08月07日 第 07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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