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是必要的，他们应该道歉。而我们也需要对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进行更广泛的教育。对我来说，这是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生活在美国蒙大拿州的85岁印第安老人多诺万·阿尔尚博，在美国内政部日前公布了一份拖延已久的调查报告后，向记者如是说。
美联社报道截图
美国内政部公布的这份调查报告显示，至少有973名美国原住民儿童在截至1969年的150年间死于美国政府管理的印第安寄宿学校。调查结果没有具体说明每个孩子是如何死亡的，但有调查人员称，死亡原因包括疾病和虐待。
《纽约时报》报道截图
新公布的数据远高于两年前在初步调查中内政部官员们所估计的500多人。
这些死于“身体、性和情感虐待”的原住民儿童被埋在65所寄宿学校的至少74个有标记和没有标记的墓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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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孩子是被偷走的一代”
虽然最新公布的报告很不完整，但它再次揭开了美国印第安寄宿学校的原罪疮疤。
在2021年加拿大境内原住民寄宿学校旧址接连发现大规模无标记墓穴并引爆全球舆论后，作为加拿大“老师”的美国被自然牵带而出，曝光于天下。
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曾发文揭露，加拿大原住民寄宿学校系统的所谓“灵感”本就来自美国。从1819年的所谓“印第安人文明开化法案”开始，美国便实施了一系列旨在“同化印第安人”的法律政策，在全国范围设立或资助寄宿学校，强行安排印第安儿童入学。
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报道截图
从19世纪初到20世纪60年代末，美国政府将原住民儿童从他们的家庭中带走，送到寄宿学校，在那里他们被剥夺了自己的身份、语言和文化，接受强行同化。
根据7月30日发布的调查报告，美国政府在这项综合同化项目上花费了相当于今天的250亿美元，其中包括在37个州和地区运营417所寄宿学校，这些学校的儿童受到身体和性虐待。他们还被迫改信基督教，并因说母语而受到惩罚。
报告列出了1819年至1969年间在寄宿学校就读的近1.9万名原住民儿童的名字，并承认这不是一个完整的名单，内政部承认实际人数更多。
《华盛顿邮报》报道截图
过去两年里，内政部在俄克拉何马州、南达科他州、密歇根州、亚利桑那州、阿拉斯加州等多州举办了一系列听证会，数十名以前的学生泪流满面地讲述了他们在与家人分离时遭受的有害的、经常是有辱人格的待遇。
他们说自己会因为说母语而受到惩罚、被锁在地下室里、剪掉头发来掩盖自己的身份……他们有时受到单独监禁、殴打和不给食物。许多人离开学校时根本没有掌握多少职业技能，就业前景渺茫。
阿尔尚博老人回忆说，他11岁就被送到寄宿学校，在那里受到了虐待，被迫剪掉头发，还被禁止说母语。这段痛苦经历让他染上酗酒的恶习，直到20多年后才重新改变了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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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给孩子们留下了持久的心理创伤。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资助的一项研究表明，美国原住民成年人身体健康状况不佳与他们小时候在联邦寄宿学校上学的经历密切相关。
根据全国印第安人寄宿学校治疗联盟的数据，到上世纪20年代，约6万名原住民学龄儿童都就读于由联邦政府或宗教组织开办的寄宿学校。该组织首席执行官黛博拉·帕克说:“这些孩子是被偷走的一代。现在是联邦政府诚实、坦率谈论其影响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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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首位原住民出身的内政部长德布·哈兰也说，她自己的祖父母在8岁时被“从父母、文化和社区中偷走”，被迫住在一所天主教寄宿学校，直到13岁。还有一些被偷到寄宿学校的孩子年仅4岁。
“美国在种族平等问题上存在着种种不足”
印第安寄宿学校制度只是美国社会对原住民系统暴行的沧海一粟。
美国当年通过所谓“西进运动”大肆杀戮和驱逐印第安原住民，导致印第安人口从1492年的500万骤减至上世纪初的25万，减幅高达95%。
目前，美国政府共划有300多个印第安人保留区，总面积仅20多万平方公里，且主要位于贫瘠的中西部地区。
在美国，印第安人保留区经济发展停滞、社会问题严重早已不是新闻，印第安人在经济、教育、医疗等方面的指标更是远远落后于白人。
当今美国社会，原住民仍然是“看不见的群体”和“正在消失的种族”。这和很多美国人至今不承认历史、不反思罪行有直接关系。
美国每十年统计一次居民人数，最终人口普查结果决定了国会、州和地方的议席分配以及相应的联邦财政支出分配。但在这一过程中，美国原住民一直被忽视。
英国《卫报》报道截图
美国《外交政策》杂志曾发文说，虽然让美国认真对待自己的历史是一项充满政治风险的任务，但即使美国自己拒绝“照镜子”，其罪行也早已被其他人看得清清楚楚。文章敦促美国正视对原住民犯下的种族灭绝罪行，撕开所谓“完美美国”的假象。
美国《外交政策》杂志报道截图
对原住民及其历史的抹除，是白人殖民者否认不掉的一大原罪。但在美国国内，彻底与过去那段黑历史说再见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美国前联邦参议员里克·桑托勒姆在谈到美国建国史时就曾表示：“我们从一片空白中创造出一个国家。我们是有美洲原住民，但是坦白说，在美国文化中没有多少美洲原住民文化。”
实际上，除了抹杀原住民历史和文化的长期企图，对原住民的刻板评价甚至恶意诋毁更是很多人特别是右翼政客“张嘴就来”的习惯。
南达科他州共和党籍州长克丽丝蒂·诺姆，今年以来就频频在公开场合指称墨西哥贩毒集团以该州印第安人保留地为掩护在美国中西部地区大肆贩毒，并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指责该州印第安人保留地的部落领导人从贩毒活动中“获益”。
由于不满诺姆屡次发表歧视性言论，南达科他州全部9个印第安人保留地先后投票表决，宣布“驱逐”这名女政客。
事实表明，在这个发迹于灭绝原住民、奴役非洲裔等种族主义暴行的“世界第一强国”，白人至上和强者独存的基因早已深植于制度、文化和社会的每一寸肌体。
就连美国政府官员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会议上回答质询时也不得不承认，美国在种族平等问题上存在着种种不足。美国国务院负责种族平等与正义问题的特别代表德西蕾·科米尔·史密斯坦言：“我们所宣称的理想，与原住民和其他少数族裔所面临的现实问题之间，存在巨大差距。”
素材来源丨环球资讯广播《环球深观察》
策划丨王坚
记者丨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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