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當移民成為一種時尚,當移民者沒時間坐下來想清楚前因后果就幾年如一日地執著而狂熱地辦移民手續時,可能更多社會問題等在后面。 對1950年前的老一輩移民來說,移民到歐洲美國,跟山東人闖關東、黃土高 |
當移民成為一種時尚,當移民者沒時間坐下來想清楚前因后果就幾年如一日地執著而狂熱地辦移民手續時,可能更多社會問題等在后面。
對1950年前的老一輩移民來說,移民到歐洲美國,跟山東人闖關東、黃土高原人走西口沒什麼差別,都是逃荒似的背井離鄉,去外國討個生活。他們在國外打拼,去國懷鄉,大多盡力保持中國國籍,其生活也多局限在華人小圈子裡。更要命的是,他們身后沒有中國政府的保護和支持,在遭遇到美國排華法案、東南亞驅逐華人等事件時,往往自保不暇,一輩子苦心經營‘“勤扒苦作”攢下的血汗錢打了水漂。
近30年來,移民的對象國主要是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日本和歐洲等比中國更發達的國家。目前美國大約有400萬華人,多數是近30年來的新移民。美國這樣的老牌移民大國,對於合法新移民的要求節節攀升,而且美國等待移民的排隊時間非常長。比如一般技術移民,拿到工作許可后,即使工作不盡如人意,沒能得到滿意的薪水、工作環境和升職,也要在5年內盡可能保持自己的職位,以免節外生枝,拖長移民的排隊時間。而美國的職場體系,是通過跳槽來一個個上台階的;很多初入職場的新移民不得不忍氣吞聲。即使5年后順利拿到綠卡,還要等待三五年才能入籍,這時候職場新鮮人的銳氣和理想也被磨光了。
近幾年隨著中國富豪人數激增,投資移民也成為廣受歡迎的快捷移民方式。從90年代的50萬美金拿綠卡,到現在的80萬或者100萬美元拿綠卡,美國的投資移民也是水漲船高。投資移民的土豪做派,往往被當地居民所憤恨。中國大款們向來是喜歡扎堆居住,方便打麻將和延續國內的社交網絡,因此一旦發現風景優美的小鎮,往往呼朋喚友、少長咸集地去買房子。美國的房產中介最喜歡這樣的人群,因為中國富豪們用現金購房,而且往往出手就是幾百萬美金的豪宅或者庄園;中介可以從中賺取3%的掮金。他們專門雇佣講中文的員工,到中國宣傳,以賣掉滯銷多年的房產。但是小鎮當地人往往很氣惱,因為中國人所到之地就推高當地房價,當地人不得不退而到更遠或者更差的社區買便宜些的房子。
婚姻移民是最浪漫的移民方式,但是盲目的涉外婚姻往往帶來很多嚴重的社會問題。婚姻移民有三種簽証,未婚妻/夫簽証K1和已婚未滿兩年的配偶簽証C1,以及已婚滿兩年的配偶簽証R1。在婚前,以結婚目的入境,能拿到K1簽証,並跟C1和R 1一樣,入境一個月內拿到臨時綠卡;兩年內拿到永久綠卡,若是想加入美國國籍,在拿到綠卡之日的兩年零九個月時,即可遞交申請。這種移民進程較快,而且美國政府沒有正當理由不能說“不”。美國移民局拒絕的理由隻有一個:假結婚。
我的朋友Blanche 溫婉秀麗,在國內挑來揀去,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年近50,嫁給一位60歲的美國人Richard。 Richard對於從天而降的中國太太喜出望外,拿出寵溺公主的勁頭來對她好。Richard怕嬌妻中美間長途飛機不爽,從來都是訂頭等艙;他還訂了少兒版的英文教材,一字一句每天教太太說英語。Blanche最喜歡的場合是同鄉會,一定珠光寶氣地跟Richard攜手而來,滿臉滿眼都是心裡透出來的笑意。當然這一家也有淒惶的時候,比如Richard年輕時亂花錢,一輩子沒什麼積蓄,到老了都一屁股債等等。
而另一位Rosemary日子富足些,就沒有夫妻和順的福氣。她的先生是個農場主,沒受過什麼教育;倒是有上千畝地的大農場。Rosemary為了她17歲的兒子能有個好前程,在45歲時嫁到荒涼的美國中西部大農村。她先生是個勞動狂人,也積極推動Rosemary入鄉隨俗,跟他一起下地勞動,管理這個大農場;可是Rosemary從小長在青島市區,連農村都沒怎麼見過。四十學農,肯定不是人生樂事。Rosemary的兒子到了美國就被送入寄宿學校,一年到頭母子難得聚上個把月,而且她先生明確表示,18歲以后參照美國慣例,自己掙學費和生活費,前途一律自主。看看Blanche家瀕臨破產還歡天喜地,Rosemary家豪宅名車還涕淚連連,窮富真跟幸福沒有直接關系。
因為來美國移民的門檻越來越高,同樣寧靜美麗、社會安定,但是門檻稍低的加拿大、澳大利亞備受很多國內白領青睞。加拿大的移民實行打分制,滿分100分,夠67分就夠條件,而且理發、推拿、針灸、屠宰、烹飪、建筑、電工都是“緊缺”的技術移民。對很多省來說,可能屠夫比工程師移民更容易些。
當移民成為一種時尚,當移民者沒時間坐下來想清楚前因后果就幾年如一日地執著而狂熱地辦移民手續時,可能更多社會問題等在后面。就以美國而言,美好的社會福利,說到底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是納稅人的血汗錢。美國不光對其公民和綠卡居民在美國國內的收益征收25%到55%的重稅,對其海外資產同樣課稅,而且懲罰措施非常嚴厲,動不動就是牢獄之災。
通常,第一代移民都“殘”了。因為他們是放棄了理想,按照新環境重新塑自身人格,面臨職場天花板,面臨語言的懸崖峭壁,一步一步地試圖邁進主流社會。很少見幾人能走得步步生蓮。在我眼裡,更多是荊棘滿路,篳路藍縷吧。